AIDS Q&A
愛滋Q&A
(美國)懲戒毒品還是抗擊艾滋?聯合國面臨兩難考驗

打擊毒品的鬥爭會妨礙抗擊艾滋病(AIDS)嗎?艾滋病疫情的問題,有可能令政府更願意把吸毒者視為承受痛苦的患者,而不是不知悔改的罪犯嗎?

 

上周,一則失實的新聞報道讓這些問題受到關注。報道稱,負責監督打擊跨境販毒活動的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(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)將要出人意料地改變立場,倡導對個人使用各種毒品的行為不予處罰。後來發現這則報道是錯誤的。

 

這則新聞暴露了很多分歧,聯合國下屬的各機構之間對這個問題都存在尖銳分歧,更不用說各個國家和政黨了。這些分歧顯示出,在艾滋病毒(HIV)等因素的影響下,這場爭論正在發生何種變化。

 

針頭傳播HIV可能是艾滋病疫情中最少被人談論,但又最棘手的問題。在北美和西歐,HIV主要是通過同性性行為傳播的。而在非洲,則主要是通過異性性行為傳播。大多數西方援助都關注於非洲。

 

但在許多國家——特別是俄羅斯、東歐,以及罌粟蓬勃生長的亞洲廣大地區,HIV傳播的最大風險是海洛因注射。

 

「我們的立場非常明確,」負責防治這一疾病的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(Unaids)的執行主任米歇爾·西迪貝(Michel Sidibé)說,「在1200萬注射吸毒者中,有170萬人感染了HIV。我們需要讓這些人走出陰影、獲得服務,否則我們永遠控制不了疫情。」

 

幾十年前,一些人研究了有HIV感染風險的不同群體,例如內羅畢的妓女、舊金山男同性戀,和曼谷吸毒者。研究表明,當HIV進入一個新群體時,共用針頭是該病毒傳播最快的方式。

 

在全球範圍內,注射吸毒者感染HIV的風險是其他人的28倍。

 

沒有了因使用針具和持有一克海洛因而被捕的擔憂,毒品上癮者就有可能願意接受一些可以降低風險的干預措施:提供乾淨的針具,給以性換毒品的人提供避孕套,為感染性病的人提供抗生素治療,用美沙酮作為替代幫助癮君子過上正常一點的生活,以及進行抗逆轉錄病毒藥物治療和暴露前預防措施。

 

相比之下,監獄裡的吸毒者感染風險會增加。很多監獄都是HIV滋生的溫床,因為在那裡有人用針頭注射藥物,用針做紋身,還存在無保護措施的同性性行為和強姦。

 

在非醫學用藥方面,各個國家的政策都不相同。

 

在美國,吸食大麻在四個州為合法,而海洛因則被全面禁用;有30個州允許針具交換,20個州不允許。相比之下,瑞士在2008年實際上已經將海洛因劃為醫藥,但大麻依然是非法的。

 

伊朗允許銷售乾淨的針具和美沙酮,甚至允許將之提供給囚犯。而曾經會被判死刑的海洛因上癮者,現在在接受治療期間可以免於被捕。

 

一項接一項研究顯示,在那些減少刑罰和提供治療措施的國家,HIV感染人數都有所減少。比如,中國對海洛因實行零容忍政策,但它支持使用乾淨的針具和美沙酮。西迪貝表示,現在中國有700家診所對20萬吸毒者進行治療,這些吸毒者中的新HIV感染案例已經下降了90%。

 

在2001年,葡萄牙將持有十天及以內用量的任何毒品列為合法。葡萄牙2013年的新增HIV感染案例,只有78例是由吸毒引起(而且,葡萄牙也是歐洲吸毒過量致死比率最低的國家之一——100萬葡萄牙人中只有3人,相比之下,在其他國家,如英國,100萬人中有45人因吸毒過量致死)。

 

在德國,因持有少量毒品而提出的指控有可能會被駁回。大多數毒品成癮者都在接受治療,藥店銷售廉價的針具。

 

德國每年有大約3300個新HIV感染案例,其中只有大約100人是因吸毒引起,而且在1986年,這個數字是1200人。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2012年的一份報告顯示,他們中有很多是近些年從前蘇聯國家來到德國的流亡者。

 

與之形成對比的是,在俄羅斯總統弗拉迪米爾·V·普京(Vladimir V. Putin)發起的「傳統價值觀」運動之下,俄羅斯警方對毒品上癮者實施嚴厲打擊。針具交換和美沙酮都是非法的。國營醫院依靠脫癮治療和集體治療應對這一問題。

 

前英國衛生大臣福勒勛爵(Lord Fowler)最近為BBC雜誌撰寫了一篇文章,文中他表示,莫斯科進行「麻醉研究」的重要醫院的工作人員告訴他,該院治療的癮君子有一半都在一年內復吸,90%不到8個月就復吸。

 

俄羅斯一年有8.5萬HIV感染案例,位於莫斯科的聯邦艾滋病中心(Federal AIDS Center)負責人曾在5月份曾表示,俄羅斯57%的HIV病人是因注射毒品而感染。

 

聯合國的幾個機構在毒品政策上的意見存在分歧。世界衛生組織(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)和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公開支持停止對吸毒者實施刑事懲罰,以對抗艾滋病。

 

但受1946年成立的聯合國麻醉藥品委員會(U.N. Commission on Narcotic Drugs)監督、側重執法的聯合國藥物和犯罪問題辦公室(UNODC),則更加保守。UNODC總幹事尤里·費多托夫(Yury Fedotov)是俄羅斯人;聯合國高級官員很少公然挑戰提名他們任職的政府的觀點。

 

該辦公室的HIV部門上周通過一份簡報表示,在反走私條約和人權法之下,有可能允許持有少量毒品。一位辦公室工作人員否認這意味着該機構逆轉了過去70年的政策,並表示這樣的重大改變不會是由「一個中層官員在別的機構的吉隆坡會議上」宣布。

 

但聯合國在這一問題上整體發生轉向,有可能正在醞釀之中。

 

就連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(Ban Ki-moon)最近也幾乎踩到了邊界,他說,「我們必須考慮可以替代對吸毒者進行刑事定罪和監禁的其他措施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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